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撒謊

撒謊
9789867057648
老村
唐莊
2006年10月04日
67.00  元
HK$ 56.95  






* 叢書系列:瘋小說
* 規格:平裝 / 336頁 / 14.8*21cm / 普級 / 單色印刷 / 初版
* 出版地:台灣


瘋小說


[ 尚未分類 ]









阿盛早上醒來,
向人們鄭重宣布:「我基本上已經不是人了!」

阿盛是個什麼樣的人?

他,目中無人、欺善怕惡、弄虛作假、顛倒是非、冥頑不靈。
他,宣稱始終堅持正確的理念,卻沒有一次走上正道。
他,發誓要帶領人們共赴天堂,但前提是必須唯我獨尊。

為達目的,撒謊別無選擇。
從懵懂無知、乃至迫於無奈的撒謊,
演變到最後,他的撒謊成了理所當然,甚至理直氣壯。
撒謊對他像呼吸一樣,須臾不可離開,不撒謊就無法存活。
他人生的所有努力,都在遮蔽自己製造的謊言。
總之,撒謊將他變成一個極簡單又極複雜、極頑固又極脆弱、
極認真又極虛偽、極狂熱又極冷酷的人……

作者簡介

老村

  原名蔡通海,陝西澄城人。出身木匠世家。中學畢業後立志文學,拒絕繼承父輩木匠職業,被父親趕到農村。在農村期間,開手扶拖拉機、看磨坊、點西瓜、賣紅薯、水利繪圖員、工地戰報編輯、生產隊會計等。後從軍青海,軍旅十餘載,從小兵到打字員,又從部隊考入地方大學,畢業後回到部隊,後因個性無羈轉業到地方,在西寧市電視臺做了七年編導。一九九二年定居北京,隨後便棄薪卸職,專心投入寫作。代表作有長篇小說《騷土》、《撒謊》、《悵》,散文集《吾命如此》、《癡人說夢》。是大陸表現突出的另類作家,他每本書的出版都會引起文壇的深度關注。他是大陸僅有的幾位能夠獨立於文壇之外的幾個作家之一。他的作品有著極強的個人特點,經常是發人之所未發或未敢發者。《撒謊》一書,被大陸評論家和讀者看作是當代的《阿Q正傳》。



自序

是邪惡的交換犧牲了民族的基石
——我為什麼寫《撒謊》?

老村

  許多年前,我在一個省會電視台裡當編導,夏日中午,去製作部辦事,正與人談話,男播音員從播音室出來,那樣子嚇我一跳。因為我突然發現,他上身打著領帶,西裝革履,整整齊齊,下半身卻光著兩條長腿走來走去。周圍的人對此都習以為常,沒人像我這樣大驚小怪。自然也因為天熱的緣故。播出新聞,在鏡頭前只需露上半身,桌子下面是什麼,觀眾永遠不知道,也無須知道。不過這事情在我的感覺裡,卻具有了形而上的刺激。這讓我想起另外一件事。文革期間,家鄉一戶人家,半夜草房突然失火,當時許多社員還沒睡,正在村頭與公社派來的駐隊工作組閒聊,遠遠望見了,於是向火光趕了過去。這時只見失火的女社員抱著一摞紅寶書,赤身裸體從的房門跑出來。公社駐隊工作組的同志看到這情形,立即認為發現一個熱愛紅寶書的典型。於是大張旗鼓地向外宣揚,並帶著這個女社員四處去演講。大家也都信以為真。多年以後,女社員自己無意中透露了其中的祕密,原來是紅寶書裡藏著她八十元的私房錢。

  《撒謊》也有這樣的情節。阿盛半夜爬起來,光屁股站在稠人廣眾面前,義正詞嚴地與人爭辯。在夜色的掩蓋下,一切都那麼嚴肅。但當有人打亮手電筒,阿盛下面的問題就暴露了。按常理來說,一個人即便再粗心大意也不會粗心大意到忘記穿褲子的程度。我之所以這樣寫,是因為阿盛這種人確實是太相信自己所認為的「真理」了,甚至相信到了「忘我」的地步。《撒謊》寫了阿盛這麼個人物,一老年讀者告訴我,他讀了三天,笑了三天。我很感激他。但感激的同時,又深深地感到悲哀。

  一想到可憐的阿盛,他頭腦裡裝滿了各種流行的術語和意識,可以說這些術語和意識,是一批比他更聰明——或者說掌控社會資訊的人,以引導者的名義,在操縱和玩弄他。某種程度上,他亦不是不知道這些資訊背後的荒謬。舉一個例子:我的家鄉,快解放時,政府人員下來,動員大家去地主家裡扛糧食。開始大家誰也不願去,因為這個地主是一個老實本份的人,靠勤勞和節儉,終於有了一份家業。扛他的糧食,等於搶劫他一樣。動員了三天,還是沒一個人去。後來政府人員乾脆去動員一個地痞。地痞一咬牙,去地主家扛了一袋糧食出來。大家開始指著他脊背罵,並沒人當面去指責他。他嘗到甜頭了。第二天,地痞又去扛了一袋。這時候街面上有些人心動了。到夜裡,在夜色的掩護下,開始有更多的人跟著去扛。終於,村裡其他人堅持不住了,一窩蜂擁到地主家裡實施搶奪了。從這天開始,政府的工作才真正在人群中展開了。

  《撒謊》裡的阿盛也是一個帶頭的地痞。他既是撒謊誤導下的受害者,同時也是撒謊政治的幫凶。一個社會當中的某些人靠口頭的撒謊便能換取權力、名譽,以及非正常的物質收益的時候,它的墮落、腐朽與黑暗也達到了罪惡的極致。現實中眼見耳聞的許多觸目驚心的事,這些事在不斷翻新,人們並不是不知道。只是我們知道了熟視無睹,甚至有可能成為幫兇。這是為什麼?是因為人們和前面講的地痞一樣,主動地放棄是非判斷,自己遮蔽了自己的良心。在一個社會裡,一個地痞沒了良心並不可怕,可怕的是整個社會,為了一個階層或者群體的更大更現實的利益,而昧著良心去做事,這是非常可怕的。確實,地痞扛回糧食,讓自己有了吃的,再多扛幾袋,拿些家產,讓自己先富起來。但社會呢,假如一批人用人類社會最重要的道德基石去換取了掌控民眾的權力,這該怎麼辦呢?

  舊的歷史過去了,新的歷史還會來。每每看見一些媒體放棄道德前提,不顧廉恥的阿諛暴虐專政、讚美財富劫掠的時候,我就深深地悲哀。我知道,這與鼓勵那個搶劫的地痞一樣,背後有更大的社會陰謀。最終遭殃的是民眾,是我們民族本身。我真不知道怎麼辦,該如何拯救他們。我寫作中便是如此,白天寫的時候在笑,深夜構思時,卻常常被洶湧而來的哀傷和絕望所襲擊,所包圍,所淹沒……數日裡,我心一直在悄悄地隱泣。

  我寫《撒謊》,簡單說是想讓人們都知道,我們這代人內心都是些什麼。讓大家看到,自己本身有多少和阿盛相同的地方。面對上世紀剛過去的那場浩劫,很多人都不再回憶,也不願懺悔。我想,我來做這件事,讓大家都來看看自己的靈魂,有多少美好多少醜惡。自然,我身上也有著阿盛的成分,否則我不會寫得這麼活靈活現。寫作中,可以說臉上一邊笑,心裡卻一直流血。我在用刀拉傷一代人中的自己。是的,《撒謊》是一本會讓人大笑的書。我自信這一點,當代作家還沒有哪個人能以這樣持續不斷的荒誕和幽默,去集中精力塑造這麼一個人物。但這不是我寫作的目的。我寫作的目的,試圖有一個更廣闊的意義,即面對中國社會——這個最大的問題。當然,往小的說,實際一點,是回到自己心靈,為找到真實的自己。是啊,不光是阿盛,還有我們每個人,什麼時候才能找到真實一些的自己啊!禪宗將這叫做「明心見性」。禪宗二祖慧可為了這一點,面對祖師達摩,勇敢地砍掉自己的臂膀。我們能有那樣的勇氣嗎?如果我們沒有面對自己良心的勇氣,我們何以安得下這顆心來?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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